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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6/22 20:49:00

西溪鲤鱼跳,脸上露出笑:“我想这是种美好的祝福,不仅仅是对我,也是对你们杭州每一个人。”

要与读者聊,好酒不喝了:“从来没想过我在中国会有那么多读者,甚至不知道你们对我有如此细致的解读,真的让我很惊讶。”

——年8月13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V.S.奈保尔抵达杭州,之后游览了这座城市,称到杭州的感觉像回家。

如果V.S.奈保尔没有去世,那么今天恰好是他到访杭州四周年的日子。

年8月14日,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奈保尔游西溪湿地,随后到麦家理想谷做客。记者朱丹阳摄

昨天,诺贝尔文学奖得主V.S.奈保尔去世的消息传来。据BBC、《卫报》报道,奈保尔的妻子纳迪拉·奈保尔透露,奈保尔已于8月11日在伦敦家中安详离世,享年85岁。

奈保尔其人

因为正在刷牙,不愿接听来自诺奖的电话

奈保尔于年8月17日出生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查瓜纳斯的一个印度移民家庭,6岁时和家人搬到首都西班牙港。这里成为他第一部小说的背景,即写于年的《米格尔街》。他去世后,印度总理莫迪发推文悼念,“他的离世对于世界文学来说是巨大的损失”。不过奈保尔虽然生为印度裔,创作的印度三部曲也在全世界成为畅销书,但他对印度持批评态度,也引发了不少印度的愤怒。

奈保尔与石黑一雄、拉什迪并称“英国文坛移民三雄”。年他获得奖学金赴英国牛津大学学习英语,毕业后定居伦敦。

他至今出版了30多部作品,小说《大河湾》《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被列入20世纪百大英文小说名单,他先后获过布克、毛姆、里斯、史密斯、柯恩等文学奖,年被英国女王授以爵位,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当瑞典文学院打电话通知奈保尔去领取诺贝尔文学奖,他最初还不愿意接听,因为他在刷牙。

而他获奖后的感言居然是“感谢妓女”!随后还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说“她们(妓女)给予我安慰”。话音刚落,整个瑞典乱了。瑞典文学院立马表态,他们是纯粹按文学成就的标准来决定获奖者的。诺奖主席赶紧发表声明:“我们评奖只看他的作品,不管他的人品。我们爱他的作品,但绝不跟他交朋友。”

以*舌出名,批评诺奖评委

奈保尔说话是有名的从来不看场合,是“*舌”的最佳代言。

这可能和他的出身有关,奈保尔诞生于当时属于英国殖民地的加勒比海一个小岛上,那里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劳工与商人。无礼的挑衅、刻薄的嘲讽、不加修饰的玩笑,是当地的谈话风格,也是奈保尔令人心惊肉跳语言风格的源头。

比如著名的那段往事——当得知尼日利亚作家沃莱·索因卡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奈保尔的反应是,“他有写过什么吗?”并且补充说,诺贝尔评委会跟以往一样,“从一个伟大的高度上向文学撒了尿。”

很多评论家反过来挑刺他的晚期作品,说他的作品给人感觉不仅雷同,又太喜欢讲身世,是“改头换面地反复写自传”。

两次婚姻

奈保尔的第一任妻子是帕特里夏·黑尔,两人于年结婚。帕特里夏一直默默充当他的助手、编辑,为他记录每一个写作素材。帕特里夏于年去世两个月后,他娶了比自己小20岁的巴基斯坦新闻记者纳迪拉,同时与24年的情人分手。

和帕特里夏结婚时,他甚至没有准备戒指,帕特只好后来自己去买。结婚没多久,奈保尔就拒绝与妻子亲热,因为他认为性欲是可耻的。但他又经常出门嫖妓,甚至与英裔阿根廷女子玛格丽特·穆雷玛格保持了长达24年的情人关系。

玛格丽特离开了丈夫和三个孩子,期望与奈保尔结婚,但最终没能如愿。她三次怀孕,三次堕胎,后两次,奈保尔甚至都不付医药费。她还经常被奈保尔打得鼻青脸肿无法出门。奈保尔结识第二任妻子后,立刻就和玛格丽特分道扬镳。年2月,帕特在病痛中离开人世。4月,奈保尔迎娶了纳迪拉。

年,奈保尔授权英国传记作家帕特里克·弗伦奇,写成《世界如斯:奈保尔传》,只字未改就同意出版了,将自己嫖妓、外遇、痛殴情妇等私密都摊在世人面前。他的开诚布公,恐怕并非仅仅是出于诚实,显然还有忏悔的意味,尤其是对死去发妻的忏悔之意。

奈保尔承认,自己的婚外情毁掉了妻子的生活,而他公开承认嫖妓的行为,更是把她逼上绝路。他说:“可以说是我害死了她。”

杭州之行

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四年前的8月,奈保尔夫妇应邀来参加上海书展,成为当时书展上现身的最重量级作家。那是奈保尔第一次访华,也是唯一一次。年8月13日,奈保尔抵达杭州,14日游览了西溪等地,还和杭州作家麦家对谈“文学和生活”。

那天,看着西溪湿地的飞鸟和游鱼,品着西湖龙井,奈保尔忍不住对杭州留下了不少赞美,他说自己真心爱上了这座城市。记者当时独家随行采访了奈保尔,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下他的这段杭州之行。

养生秘诀是喝中国绿茶

一身白色西装、亮眼的绿色衬衣,虽然精神略显疲惫,但坐在轮椅上的奈保尔看上去心情不错,见到人都是乐呵呵地招手。他对中国的很多事物,都如孩童般感到新鲜。

西溪游船上,一直紧缩眉头的他,看到从水中跃出的鲤鱼,突然露出了笑容。船上有人脱口而出“鲤鱼跳龙门”,也有人说,“好兆头,连西溪的鱼都出来欢迎奈保尔先生”。一旁的翻译向他解释,“鲤鱼从水中跃出,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吉兆。”奈保尔点了点头:“我想这是种美好的祝福,不仅仅是对我,也是对你们杭州每一个人。”

他的夫人纳迪拉,时刻在他身边。奈保尔显得少言寡语,大部分回答都由夫人代劳。“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爱上了这里。”纳迪拉说,“能见到杭州这么美的风景,我们觉得很幸运。在英国,我们有个庄园,里面也有个四季开花的花园,西溪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家。一样浪漫、一样很美。”她还不忘幽默地加上一句,“作为一个每天亲手打理花园的人,这个评价对你们是很高的哦。”

纳迪拉还透露奈保尔养生的秘诀,就是每天喝中国绿茶,“其实英国人爱喝红茶,但家庭医生告诉他,要喝绿茶才对身体好,奈保尔于是就爱上了喝中国茶。”他们之前没有喝过杭州龙井茶,那天,纳迪拉喝完一口龙井,立马作“义愤填膺”状:“我回英国一定要写封信给那里的茶庄,‘你们的绿茶,居然卖那么贵还不好喝。’”

希望西溪湿地能一直保护好

当时82岁的奈保尔一路上很少说话。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船边,不时转头望着窗外,任烟雨中的风景随着行船一路向后倒去。有那么一刹那,你会以为他睡着了,可当有水鸟掠过,或者水面上出现大片莲花时,奈保尔都会突然露出欣喜的神态,证明他看到了。

但他不说话,也不发问。早前,他在上海出席中文版《大河湾》(奈保尔的经典著作)发布会上曾多次强调:“我永远只是个观察者。观察是我写作最重要的方式。”

这位超级爱旅行的作家,每到一洲一国,都会写点什么。但对于是否会写中国,他当时直接回答:“也许不能了,因为中国是一个非常大的国家,需要认真地体验、观察,需要很多知识,但是现在我没有这些。”

和沉默的奈保尔相比,陪伴他的妻子纳迪拉则显得异常兴奋。纳迪拉从不掩饰这是一段奇妙的体验,她把湿地形容成一个“水中的花园”,她告诉记者:“之前我们看到长江只剩下寥寥几条中华鲟的新闻时,奈保尔非常非常难过。我们一直害怕这里不好好保护动物。可是今天发现错了,这里不仅保护得特别特别好,还非常漂亮。”

奈保尔是出了名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也是素食主义者。听到纳迪拉谈论西溪湿地对动物的保护,他转过头,和夫人相视而笑,“谢谢杭州保护了这个地方,希望能一直保护下去。动物的栖息地就是我们的栖息地,如果动物没有了,那我们也就没有了。”

记者潘卓盈摄影朱丹阳

·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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