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中文互联网上突然冒出了一个消息:普京或于今年退休,不参与年的大选,并且有可能通过谈判的方式结束已持续了11个月的俄乌冲突。
澎湃新闻是国内报道此事的主流媒体,其引用了英国《每日邮报》的报道。英国《每日邮报》的原文称,是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前演讲撰稿人——加里亚莫夫透露了以上内容。
加里亚莫夫还称,普京将把总统这一最高职位交给精心挑选的继任者,然后回到其黑海别墅度过晚年。继任者名单中包括:莫斯科市长谢尔盖·索比亚宁、现任总理米哈伊尔·米舒斯京、俄罗斯总统办公厅副主任德米特里·科扎克等。
不过经过分析,我们认为,这条新闻目前是不折不扣的小道消息,可信度很低,甚至很有可能是加里亚莫夫一场受西方指使的闹剧。
澎湃新闻目前已经将文章下架,绝大多数自媒体只是在互相转载澎湃的文章而已,并没有认真分析整件事的可靠性。
我们先梳理一下整件事的蹊跷之处。
一、加里亚莫夫何许人也?
这个消息人士加里亚莫夫的确在至年期间担任普京的演讲撰稿人,但这个演讲撰稿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而是一个十五人左右的团队,因此加里亚莫夫并没有自称得那么重要。
年,加里亚莫夫离开演讲撰稿人团队,前往以色列避难。自此以后,加里亚莫夫“性情大变”——或者说暴露出了本性,立刻转向批评俄罗斯政府。由于普京前演讲撰稿人的身份,西方媒体很喜欢对他进行采访。
15年克里米亚事件发生后,他就批评了俄罗斯境内高涨的民族主义情绪,18年大选中还为俄罗斯的反对派发声。年俄乌冲突开始后,加里亚莫夫更是不断释放看衰俄罗斯的消息,比如他在去年9月宣称普京已经准备了“诺亚方舟”方案,如果战争失败计划就将前往委内瑞拉避难。
所以,加里亚莫夫这个所谓的消息人士其实就是一个标准的“恨国党”,造谣抹黑就是他的主业。至于采访他的“霍多尔科夫斯基直播”的幕后老板更是受普京打击而流亡海外的俄罗斯寡头,根本不是什么权威媒体。
因此,关于“普京要退休”这条新闻大概率就是俄罗斯的恨国党基于未知目的信口开河而已。在西方的暗中扶持鼓励下,类似内容YouTube每天都要产生几千条。之所以这条消息能够流传开,要归功于英国《每日邮报》等一票外媒的报道。
《每日邮报》是在英国每日发行的老牌报刊,于年首次印刷发行,是继《太阳报》后英国第二大报章。虽然《每日邮报》的影响力不小,但这份报纸是典型的“花边小报”,因为散播种族主义、虚假信息而被维基百科归入“基本不可靠消息来源”,除非特殊情况,在编辑维基百科英文条目时禁止引用。
因此,这个“爆炸性消息”无论是言论主体还是消息源都不可靠,国内媒体却贸然转载,希望以后能吸取这个教训。
一般来讲,如果普京真的要在今年退休,英美主流媒体会抢破脑袋争这个新闻的首发权,但现在《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编》、《金融时报》等媒体却只字不提,只有一些与《每日邮报》性质类似的花边媒体报道此事。
这或许也是俄罗斯方面至今仍没有正式回应的主要原因——实在不值得和这些媒体较劲而已。
二、俄罗斯脆弱的政治平衡
不过,虽然这个消息很大概率不是真的,但并不影响我们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普京真的今年退休,俄罗斯国内的政治格局将面临怎样的重大变化?
俄联邦的权力核心自然是普京,但俄罗斯上层却有大量纷繁交错的政治派系和利益集团,他们之间的现状是既斗争又合作,但如果“最大公约数”普京离任,谁还能有足够的能量平衡各方利益?
这些利益集团中最著名的是“西罗维基”。这个词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强力部门,专指俄罗斯政府中由国安和情报机构为背景的政客所组成的政治利益集团。因为普京就是出身情报机构克格勃,所以给了西罗维基极大的权力。在苏联时代一直受到苏共高层有意打压的情报系统在普京手里迅速崛起,如今已渗透进了俄国联邦政府中的大量重要岗位,在实际上控制着俄国的政治和经济系统。
在西罗维基中又根据地域分化出了所谓的“彼得堡帮”,他们与包括叶利钦家族势力和众多商界寡头的“莫斯科帮”多有不合。
此外根据政治理念的不同,还有代表新潮势力的“欧洲派”和代表守旧势力的“斯拉夫派”、主张对外强硬的“激进派”和主张合作的“温和派”、以及传统军方和文官派系等等。
因此,俄罗斯政治的最大问题之一就是选择继承人。一旦选出的继承人威望、资历、手段稍有不足,俄罗斯政局脆弱的政治平衡或将被彻底打破。届时,俄罗斯的情况便可作最坏设想。
我们现在回过头去看加里亚莫夫提及的三个人:
莫斯科市长谢尔盖·索比亚宁、现任总理米哈伊尔·米舒斯京、俄罗斯总统办公厅副主任德米特里·科扎克。
通过研究他们的资料,我们能发现这三个人都是所谓的技术官僚“实干派”,但某些方面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要么年龄太大,要么战功和威望不足。
在年普京不参选总统的前提下,从这三个“继任者”中决出的总统也未必会是俄罗斯政坛的“定海神针”。
实际上,在俄乌局势焦灼的当下,我们也不能排除整件事包括所谓的“继任者名单”是俄方故意释放的“烟雾弹”,为的就是“投石问路”,看看外界对普京退休、俄乌停战的反应究竟如何。
三、极不寻常的年
普京如果真的退出年的俄罗斯大选,其影响不仅仅是在国内,更会传导到国际社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冲击。
除了俄罗斯的大选外,年还有三场重要的选举,每场选举都和中国的地缘政治形势息息相关。
第一个是美国大选。
如今美国社会的撕裂已经极其严重,两党之间已经势成水火。近日为了选出众议院议长,美国国会在四天的时间里进行了15轮投票,最终共和党领袖凯文·麦卡锡才以微弱的优势涉险过关。这也成为了年来美国最艰难的一次议长选举。
拜登和特朗普的恩怨更是已经白热化,如果特朗普在明年携恨归来,不知道民主党是否有招架之力?
第二个是台湾省的“选举”。
去年年底台湾省“九合一”选举,在已经产生的21个县市长中,国民党获13席,民进党获5席。
为对选举结果负责,民进党主席蔡英文已经宣布辞职。
台湾的“九合一”选举和美国的中期选举类似,具有很强的前瞻性,能够反映民众对政府的满意程度。因此,民进党此次大败或许预示着其将在年的“选举”中面临更不利的局面。
第三个是印度大选。
代表左翼的国大党和代表右翼的印人党之间的斗争与美国一样,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
目前印度的执政党是印人党,但随着印度国内通货膨胀和全球经济下滑,呼吁改变现状的诉求越发猛烈。加上印人党并未在去年的地方选举中取得理想成绩,印度大选的基本面仍不明朗。
对中国来说,腐败成性、缺乏搞活经济手段的国大党上台更为有利,如果重视经济的印人党继续执政,印度的经济发展水平或将进入快车道。
可以看出,年是个极不寻常的年份。俄罗斯大选如果出现大的变化,很有可能会出现连锁反应,给中国地缘政治形势带来更多不确定性风险。
结语
无论怎样,俄罗斯目前确实在俄乌战场打得颇为艰难,且目前还看不出缓和的迹象。像“普京退休”这样的话题未来或许会越来越多,对此我们要有一定的甄别能力,不能被假消息牵着鼻子走。
我们的